CK注:
作为内分泌科大夫,出门诊最怕的是什么?
------是“内分泌失调”;
大姐或者大妈问:“大夫,我觉得最近内分泌失调,您给开点药?”;
内分泌大夫:“您觉得哪儿不舒服?”
大姐或者大妈:“我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您给治治”
内分泌大夫:"具体点,是哪失调了?"
大姐或者大妈:“内分泌失调了啊”
大夫......
相信每一位内分泌医生都遇到过这个“内分泌失调”,有时真是哭笑不得,仰天长叹.....
而且,一些受过正规培训的医生,也开始“灵活应用”这个词。。。。
后来才明白,原来“内分泌失调”是个“中医”概念,是那些“能治百病的神医神药”主攻的方向;话说回来,正规的祖国医学专家们啥时候站出来规范一下“中医乱象”................跑题了....
而我们内分泌医生会说“内分泌失调?我是认真的”......
那么,临床出现哪些症状提示要看内分泌呢?
说的专业,当机体出现了以下症状时,应及时想到去内分泌科就诊:
多尿、口干、多饮、体重下降、疲乏无力,提示可能患有“糖尿病”;
怕热、多汗、心悸、多食、消瘦、焦躁、失眠、大便次数增多、突眼、颈粗,提示可能患有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简称“甲亢”);
成人畏寒怕冷、萎靡嗜睡、心跳过缓、腹胀纳差、反应迟钝、少言寡语、记忆力减退、颜面虚浮、皮肤干燥、唇厚舌大、声音嘶哑;儿童又矮又呆,往往提示可能存在甲状腺功能减退(简称“甲减”);
甲状腺部位疼痛及触痛明显,同时伴有发热、心悸、出汗,血沉异常增快,提示亚急性甲状腺炎(简称“亚甲炎”);
反复发作性足趾关节肿痛,同时伴有血尿酸增高,提示可能存在“痛风”;
不明原因的腰腿痛、驼背、身高比年轻时明显缩短、容易骨折,提示存在“骨质疏松症”;
顽固的骨关节疼痛、频发的自发性骨折、反复发生尿路结石、食欲不振、腹胀便秘、高血钙,提示可能有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症(简称“甲旁亢”)
手足抽筋(有时表现为“癫痫样”发作)、四肢麻木刺痛、情绪亢奋焦躁、低血钙,尤其是曾有颈部手术或放疗病史者,提示可能存在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简称“甲旁减”)
毛发脱落、肤色浅淡,食欲减退、乏力、浮肿、性欲减退、闭经,尤其是分娩时曾有大出血病史的女性,往往提示有“垂体前叶功能减退”
食欲不振、腹泻、乏力、血压低、皮肤变黑、体重减轻,提示可能有“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
满月脸、面色红润、向心性肥胖、皮肤紫纹、体毛异常浓密、座疮、高血压,提示可能存在“皮质醇增多症”
持续性高血压,同时伴低血钾、乏力、夜尿多、周期性下肢肌无力,提示可能存在“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
阵发性高血压,发作时伴剧烈头痛、心动过速、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提示可能是“嗜铬细胞瘤”;
烦渴、多饮、多尿、“尿比重”和“尿渗透压”降低,提示可能是“尿崩症”;
身高每年增长不足4cm的孩子,生长发育也较同龄人明显偏晚,但智力正常,往往提示“垂体性侏儒症”;
成年后手足继续增大,皮肤增厚,面相粗陋,伴头痛、乏力、视力下降或视野缺损,提示可能患“肢端肥大症”;
女性出现月经稀发或过早闭经、不明原因泌乳、不孕不育;男性乳房发育、阳痿及不育,提示“泌乳素瘤”;
没到发育年龄时就出现性发育。女孩8周岁以前乳房开始发育,10周岁前出现月经;男孩9周岁以前出现变声、阴毛、长胡须等第二性征,提示“儿童性早熟”,相反,则提示“青春期性发育延迟”。
从另一个角度说,“内分泌失调”在患者尤其是女性患者而言,可能代表了一大类表现和不适,从内分泌的角度需要去鉴别和排除;而临床上也常常见到没有发现疾病客观证据,但主观仍然感到“内分泌失调”的患者。这种情况下,以下共识可能为临床医生提供了一个思路。
共识简介
“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是临床各学科最常遇见的问题之一,常被医生们称为非特异症状、功能性症状、神经官能症等,这也是常常引发或激化医患矛盾的导火索之一。近期中国医师协会精医院工作委员会组织了全国25位精神卫生及内科、外科、妇产科、耳鼻喉科、中医科等领域的专家,编写并发布了我国首个“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专家共识。症状真实存在,不是患者“想象”或伪装出来的“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是指患者有症状,但不能用生物医学的病理结构改变和病理生理异常给予合理解释。指一组现象,而非一个疾病,可以躯体为主,也可以精神心理为主,或兼而有之。虽然进行了体格检查及必要的实验室检查,也难以找到器质性病因,或检查结果不足以解释症状,但这并不意味这些症状是患者“想象”出来的或者伪装出来的,它们真实存在,影响了患者正常生活、工作的能力,影响生活质量。“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可涉及身体的任何系统,如疲劳、疼痛、心悸、气促、头晕和恶心等。有的症状轻微,有的会导致严重的功能障碍或功能丧失。单一学科、单一手段的治疗常难以获得满意疗效。也缺乏单一有效方法识别哪些患者需要接受治疗。推荐药物联合社会心理干预的治疗策略目前各国指南并不推荐单纯使用药物来进行治疗“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而更推荐药物联合社会心理干预的治疗策略。治疗目标包括:减少或减轻症状;减少心理社会应激;减少或减轻日常功能损害;减少不合理医疗资源使用。要了解躯体症状、精神状态和情绪问题常用的筛查工具有患者健康问卷躯体症状群量表(PHQ-15)和健康焦虑量表。临床评估时需详细了解:
①目前的躯体症状、精神状态和情绪问题,以及近期应激性生活事件、不良处境;
②既往有无相似的症状或问题;
③患者对其症状的归因;
④患者以及家属对其症状和疾病担忧的程度;
⑤患者功能受损的程度(躯体功能、家庭功能和社会功能),以及在相关人际系统中产生的影响;
⑥患者及家属对治疗和检查的期望程度,以及对既往求助、求医经历的看法。高风险者可能存在严重的医患关系问题“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可分为低中高风险三种。其中高风险患者,有持久的躯体症状,有明显功能障碍或功能丧失。医患关系可能存在严重的问题,医院间转诊的情况较明显。必要时转诊到精神心理科对于病情较轻者可在各科治疗,必要时转诊到精神心理科;较重者,以躯体专科为管理中心,团队加入精神/心理专科医生,并制定清晰治疗计划,为防加重和慢性化,至少每3个月再评估1次症状、诊断、严重程度和治疗效果。半年门诊治疗无效可考虑住院治疗;病情严重者,应考虑住院治疗,且多科室合作管理。权衡利弊使用躯体症状治疗药物和精神科用药药物治疗应权衡利弊之后使用,其中包括躯体症状治疗用药和抗抑郁、抗精神病以及植物制剂等精神科用药。应从小剂量开始,逐渐滴定增加到有效剂量,并注意监测药物的不良反应及药物之间相互作用。来源:中国医师协会精医院工作委员会,“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中国专家共识组.“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中国专家共识.中华内科杂志,,56:-.
“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
中国专家共识
中国医师协会精医院工作委员会
"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中国专家共识组
"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medicallyunexplainedsymptoms,MUS)是临床各学科最常遇见的问题之一,常被医生们称为非特异症状、功能性症状、神经官能症等。其中既包括各种功能性疾病,又包括精神障碍中的躯体形式障碍。对临床医生而言,这样一组患者究竟该下什么诊断、进行何种评估、怎样规范干预、如何有效防治、是否应该转诊、如何成功转诊,在理论上缺乏为各临床学科所接受的共识,在实践上缺乏操作性流程和培训。
近年来,国外学者陆续推出了功能性胃肠病、纤维肌痛综合征、慢性疲劳综合征、慢性疼痛的诊断标准和治疗指南。有的国家出版了"医学难以解释的症状"临床实践指南,指导临床医生的诊疗行为。
中国医师协会精医院工作委员会组织了全国25位来自精神卫生及内科、外科、妇产科、耳鼻喉科、中医科等领域的专家,在参考国内外临床指南和相关研究进展基础上,编写我国第一个MUS临床实践专家共识。
本共识立足于临床实践,面向临床各科医务人员。从概念及其演变、疾病的心理生理机制、常见临床特征、各专业识别的重点、诊断和鉴别诊断思路、临床处理策略、综合干预方法等方面分别加以阐述。致力于帮助临床医生更好地理解这一组疾病,并在实践中给予患者合宜的检查、诊断、病情解释和治疗建议,提升临床服务水平,改善患者就医体验,防范医患纠纷。
一、概况
1.基本概念的演变与比较:
各科医生均会遇到这样的患者,他们有一种或多种躯体症状,客观检查却未发现相应的病理改变。这类问题常被医生称为"神经官能症"、"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等,这样的概念在精神科医生看来更接近"神经症",而非"没有病"。
MUS这一用语可追溯到年,Slavney和Teitelbaum[1]在描述临床上请精神科会诊的原因时使用这一描述。30年来已成为世界范围内对此现象最普遍的描述性用语。长期以来MUS在生物医学和精神心理医学领域中沿着两道轨迹发展。在生物医学领域出现以肠易激综合征、纤维肌痛、慢性疲劳综合征为典型代表的"功能性疾病"术语,在精神心理医学领域描述为"疑病症""躯体形式障碍"(ICD-10、DSM-5);"躯体症状障碍""疾病焦虑障碍"(DSM-5)。随着整体医学的发展,各科医生均发现单一学科、单一手段的治疗对这类患者难以获得令人满意的疗效。他们生活质量下降,医疗资源被大量占用。改善他们的症状与预后具有重要的公共卫生意义。
MUS的含义是未能用生物医学的病理结构改变和病理生理异常给予合理解释的躯体症状。这一名称是指一组现象而非一个疾病。出现症状的原因可以是躯体为主的,也可以是精神心理为主的,或者两者兼有。症状不一定是长期的、持续性的。根据这个含义,患者可以没有躯体疾病,罹患MUS;也可以既有已经证实的躯体疾病,又存在MUS。这一概念可以被各科医生使用,将症状放在整个"人"的框架下理解,也强调了诊断和治疗需要多学科的协作。
尽管术语的使用仍然在讨论和优化中,本共识目前推荐使用MUS作为临床实践的通用术语,便于临床各科医生参照这个概念和共识指导临床工作,而不限于精神科医生使用。
2.流行病学:
国外资料显示,普通人群中MUS的患病率为4%~10%;在初级医疗机构就诊的患者中有10%~30%存在MUS;某些特殊躯体疾病专科门诊中这一比例高达50%;女性所占比例更高。当MUS与情感障碍或其他精神科疾病共存时,会增加其躯体症状的严重程度。
中国尚缺乏本定义疾病的流行病学资料。已有的调查为普通人群符合躯体形式障碍诊断者约6.92%;医院内科和神经科门诊约占18.2%;医院住院患者中为4.15%。
卫生经济学研究提示,MUS所造成的医疗过度支出与抑郁或焦虑等精神卫生问题类似。
二、发生机制
1.病理生理学:
MUS的病理生理学改变并无定论。目前国内外学者对MUS的机制模型主要集中在两个焦点:外周变化(例如免疫、内分泌、肌肉、心脏、胃肠道)及中枢变化。认为中枢神经系统功能调节,特别是中枢神经系统某些过度敏感化(如焦虑和抑郁放大了对外周刺激的感受性,降低症状阈值;对既往症状的记忆强化了对刺激的躯体反应;对症状的认知和行为加工使得症状固化等)是MUS发生和维持的一个重要因素。
2.影响因素及交互作用:
一般认为MUS是多因素影响的,可以分为易感因素、诱发因素、维持因素。
易感因素方面,目前未发现明确的基因,遗传因素似乎较小。童年时期有过功能性的症状、父母健康状况差、父母对躯体症状过度